盐酸舍曲林

《bewilderment》

#大概写的是娜娜临死前?

#主观性巨强

#作者开心产物

#大概就是这样




英雄的一生该是如何?


 

在征服的旅途中奔波吗?以一己之力护国吗?攻无不克战无不胜吗?斩断黑暗毁尽世间诸恶吗?为万人福祉献上此身吗?

 

该如何呢?

 

该无暇吗?该璀璨吗?该高尚吗?该光明吗?该正义吗?

 

万千个灵魂呐喊出万千种声音。

 

没有答案。

 

无法参考。

 

......

 

此之谓【人生】。

 

 

喜马拉雅山山风猎猎,反复凌迟着英雄伤痕累累的躯体和灵魂。

 

往日矫健的身姿,已然疲累;往日清明的双眼,已然黯淡;往日坚定的步伐,已然凌乱;往日冠绝的武艺,已然消散。

 

寒冷将他摧残,兄弟的逝世叫他悲伤,如今,死亡舔尽了指缝里他兄弟的亡魂,又把他给盯上。

 

人都是要死的。

 

即使是阿周那——天授的英雄,因陀罗之子,举世无双的阿周那,死亡也不曾把他放过。

 

日轮自山巅落下,被角峰切割出一片沁透白雪的触目惊心的红。

 

阿周那厌恶这种红。

 

太红了,太红了。

 

太像某人眼角两抹焰色了。

 

太耀眼了,太耀眼了。

 

太像某人胸口的宝石在熠熠生辉了。

 

太像血了,太像血了。

 

太像某个从未被自己爱过,也从未爱过自己的,从未被承认过,也从未执着过被承认的兄弟,心房迸出的鲜血了。

 

阿周那感到恼怒。

 

虽然大脑已经快停滞思考,但他仍然在神经元尖锐的摩擦声中读到了自己的恼怒。

 

这算什么?这算什么?

 

这是在提醒他迦尔纳的死吗?

 

这是在提醒他那人是如何死去的吗?

 

这是在提醒他是如何叫那人变做一具尸体的吗?

 

......

 

......如今这样有何意义呢?

 

他的宿敌已经安享长眠了,瑕疵消失了,不安斩断了,而他还活着。

 

而他还活着。

 

理应欣喜不是吗?

 

那心口传来的细密的疼痛究竟为何?

 

......

 

迦尔纳。

 

迦尔纳。

 

 

迦尔纳。

 

施舍的英雄,苏利耶之子,世间唯一能和阿周那匹敌之人,亦是阿周那同母异父的兄弟。

 

不会因对方是英雄而高看一眼;也不会因对方是凡人而蔑视他人。

 

不悲,不喜,不怨,不恨。

 

不在意,不畏惧,不动摇。

 

从心所欲的思考,直言不讳的表达。

 

不为世俗所束缚,不为他人的目光影响。

 

被黄金铠所禁锢的身体里,藏着一个别样自由的灵魂。

 

 

可这便是阿周那所怨的了。

 

如何容忍?容忍众人赞誉的自己在他眼中竟与常人无异。

 

如何原谅?原谅他拥有自己可望不可及的坦率和自由。

 

如何接受?接受原本顺风顺水的人生里突然卡进了这样一根油盐不进的刺。

 

如何忍耐?忍耐他竟将自己心中秘而不宣的黑暗看穿。

 

如何不怨?不怨他就那样轻易的的死去。

 

如何不恨?不恨从此日升日落,午夜梦回,自己再也不曾平静,灵魂永无安宁。

 

......

 

英雄的一生该是如何?

 

该无暇吗?该璀璨吗?该高尚吗?该光明吗?该正义吗?

 

该自由吗?该安心吗?该无悔吗?

 

喜马拉雅的山雪铺天盖地,终是压垮了阿周那的身体。

 

眼睛看不清,头脑无法思考,连手指也动不了一根。身体麻木而沉重,可胸膛里却空空如也。

 

一无所有。

 

直至末路,回忆如走马灯闪过眼前,他才发现,自己引以为傲的人生里,连几件可以称的上“喜悦”的事都没有。

 

他一生都在压抑自己,从未有过一日的自由;他一生都在受他人的眼光制约,从未有一刻为自己活过。

 

他生来孤独,将死之时仍旧寂寞。

 

......

 

除了。

 

除了。

 

......

 

除了同那人相逢的时光。

 

 

迦尔纳,迦尔纳。

 

迦尔纳,迦尔纳。

 

他毕生的幸与不幸,他人生里的安心与不安;他生命中的孤独与不孤独,他一生最真实鲜明的爱与恨。

 

他的人性勃勃跳动的日子。

 

他少之又少的,活着和活过的岁月。

 

......

 

 

人有宿命吗?

 

人有缘分吗?

 

人有来生吗?

 

已然故去的人,还会有相见的机会吗?

 

......

 

无人应答。

 

......

 

大雪合上了英雄的双眼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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